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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生狱网
苏诗雨
大约我四五岁时,村里有一家娶亲,新娘子下轿时穿着一身红红的嫁衣。本来就漂亮的新娘看起来更加妩媚动人。从此,我就喜欢上了红色。无论是不是过年过节,我总是让爸妈给我买红色的衣服,扎红色的头花。有时候别人看后夸我几句,更令我高兴万分。自此,我和红色有了不解之缘。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出落的更为漂亮,再加上天生的一副好嗓子,十五岁那年中考后被省艺术学校录取。
有一天,家里来了一位老头,见我后打量了我半天,又问了问我的姓名,告诉我爸妈:你女儿名字带阳,阳即火是红色,而她的衣服也是红色,看来她喜欢红色,再加上她的脾气有点火爆,将来定会有牢狱之灾。我爸妈只是一笑了之,自然不信。我听后更是生气,反过来讥讽了老头几句:“我演戏扮演苏三、窦娥,自然都是女犯人,苏三披枷带锁,千里起解太原府,窦娥五花大绑押赴刑场。你老人家算的真准。她们俩个都在监狱里住过一段时间,我扮演她们那大概就是我的牢狱之灾吧?”事后也根本没把此话放在心上。
四月十八晴
从年初到现在,毕业汇报演出已经快三个月了。先是在学校,春节前就深入到省内一些贫困地区慰问演出,一个村接一个村,中间几乎没有休息过。有时为了满足乡亲们的需要,甚至一天连续演出三场。特别是我主演的【女起解】和【六月雪】是学校的保留剧目和乡亲们比较熟悉和喜欢的节目,每到一处都要加演几场来回报乡亲们的热情。面对着一张张淳朴的脸,一阵阵热烈的掌声,我更加感动,再苦再累也要坚持。
【女起解】是把名妓玉堂春苏三从洪洞监狱提出押往太原重审路上的一段折子戏。戏里我扮演的苏三在后台穿好囚衣锁好锁链,然后由禁婆牵出,再由崇公道给我戴上刑枷押往太原。长达一个多小时的表演,手在枷里,枷在肩上,基本上是一个动作,虽然刑枷是假的,但时间长了却也很累。而【六月雪】是将窦娥绑缚刑场一段。由于在一次演出时没有抓牢“斩”字标牌掉在了地上,引起了部分观众的倒彩。所以在此之后的演出中,都是将我的双臂和牌子紧紧绑好。效果虽好但双手被绳子捆绑自然不能动弹。时间也是一个多小时,每一场下来后全身酸痛不已,特别是五花大绑的双臂一道道勒痕清晰可见。
今天晚上演的又是【六月雪】,由于今天扮演衙役的换了两个新同学不太熟练,加上紧张,恰恰又用的是新绳子勒的我更加痛庝难忍,斩字标牌咯得我后背生痛,我总算坚持到了最后。卸完妆回到住处,房东大娘早为我准备好了宵夜,看到我手腕上的痕迹,忙替我揉了起来。回到房间脱下衣服,用麻木的手抚摸着双臂和手腕的绳印,想起了房东大娘的热情,心里早已原谅了用力捆绑我的同学。
五月二十多云
自四月底回到省城至今,都在各大剧院做汇报演出,一些省市领导和省内媒体关注报道,一时间我的带妆剧照也频频出现在各个媒体上。
今天晚上,我演完【女起解】回到后台卸妆,扮演陈公道的同学帮我把刑枷摘了下来的时候,我的老师吴媚霞急匆匆喊我:“雨阳,你过来。”我赶忙上前,吴老师说:“你现在马上跟我去一趟,有一个人要见你”“我还没卸妆呢”在同学的帮助下,我一边打开锁链一边说,吴老师上前拉住我,帮我又重新把锁链锁好,又对那个同学说:“把刑枷给她戴上,跟我去鸿宾楼吃宵夜”“那样不好吧,我戴着刑枷,锁着锁链,身穿囚衣客人会不吉利的”“没关系,司徒说了,带妆更好。”
吴老师又检查了刑枷,搀着起我就向外走去。一出门就引起了好多人围观。上了出租车后司机打量了我们半天才发动车,并且不时从倒车镜看我,好在我画着妆,脸红别人也看不出来。
戴着刑枷和叮叮当当的锁链,吴老师把我带到了四楼的一个包房。一进房间,里面站起一位四十多岁体态微胖留着长发的男人。他上前一步拉住我锁在枷里的手,掂了掂锁链问道,“这就是咱们省艺校的校花苏雨阳小姐吧?”转身又对吴老师说,“吴老师,既然您把玉堂春苏三小姐押来了,咱们也来个三堂会审如何?”我带着疑问看了看吴老师。吴老师忙道“小阳,这位就是我们省电视艺术中心的司徒龙导演,前一段时间省电视台播出戏曲电视剧【陈三两】就是司徒导演的大作”奥,我想起来了。上课时老师曾经把【陈三两】作为教材向我们讲述过。接着又向我介绍了艺术中心的另外两位导演。相互认识后边吃边聊。司徒导演要求我戴着枷吃饭,我疑惑的看了司徒导演一眼,导演解释说以后还有需要。过了一会儿问我:“苏小姐,毕业后有何打算,准备去那个剧团?”。说实在的我现在正在联系两个剧团,但我心里一直犹豫不决,原因是爸妈在省里的一个边远城市,距省城六百多公里,家里就我一个女儿,我不想离他们太远,但是我又想在省城有所发展,所以一直拖到了现在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单位,今天司徒导演问起此事,我只得以实相告。司徒导演一听大笑道:“好的太好了。我这次就是想请你为我拍两部连续剧,演女一号,片酬嘛每部十万,你看如何?”“什么剧情?”“就是你的拿手好戏【玉堂春】和【窦娥冤】,是戏曲电视连续剧。你的汇报演出我看了好几场,无论从身段、扮相、嗓音、年龄都非常合适。”我一听立刻就被吸引住了,一来还可以演戏,二来还可以用片酬报答爸妈,这几年为了供我上学,家里可以说是一贫如洗了。我回头看了看吴老师,老师微微一笑:“小阳,这可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嗷,你要好好把握,能在司徒导演的剧本里演女一号,这可是好多人梦寐以求的。”我点了点头,“好的,我再和爸妈商量一下,尽快答复您。”一旁的王导举杯站了起来:“恭喜司徒又找到了一个新星”,又转向我,“苏小姐,你要有心理准备吆,司徒可是一个严厉而又认真的导演。虽然是戏曲电视剧,道具和场景可是真的吆。不会因为吃苦半途而废吧”我又点了点头心想能有多苦?在舞台上不也是实实在在的五花大绑吗?只是真正的木制刑枷没有戴过,想来不过是比现在身上戴的枷重一点儿罢了。
回到宿舍,我辗转反复,激动的合不上眼。天刚刚亮我就给爸妈打了电话,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了他们【待续】 |